南染从不喝酒

她独坐于向日葵之中
浅蓝的天空划过白星
风起花飞

【堇恋】三千里

叶月恋死了。

平安名堇脑袋里想着这件事情完全失去了困意,像是木乃伊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她很想入睡但是此刻却怎么样都做不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是无法入睡的,可是闭上眼睛也还是睡不着,四周静悄悄的,也不会有自己妹妹突然突击来自己的房间里玩枕头大战。

打开手机,群聊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作为试探的发送,「大家都还睡得着吗?」

齐刷刷的四排「没有」,看起来大家也做不到睡觉,也是,毕竟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到安心入睡。她转移精力试图用各种各样的信息淹没自己,最终眼皮撑不住的闭上。

她短浅的做了一个过往回忆的梦,那是在某场演出临近结束的时候,聚光灯熄灭后的几秒钟时间里堇的眼前一片漆黑,最开始只是觉得这大概是普通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所有人都陆续松了口气准备收拾的时候仍旧什么也看不见。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听力在这个时候好的出奇,她可以凭着直觉判断所有人说话,行走时的声音,其他的感官在此刻全部放大尽力捕捉四周的声音。

随后听到来久违的恋的声音,“堇不换回便服吗?怎么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是发生什么了吗?”

怀念的却再又听不到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此刻她恍然大悟这是一场梦。

可是偏偏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是在梦里自己也没有那样的好运。记忆里自己虽然慌张但是也没有哭出来,可是现在清醒的堇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我看不见,看不见你了。”

不只是现在无法看见你,而是在梦醒来之后我也再也无法看见你。

恋着急忙慌地连拿纸巾过来的时间都没有转而用着自己的袖子帮她擦眼泪,作为学生会长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过很多次,可是一看到堇哭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扎心的痛,连忙和剩下三个人大概说了下情况就把堇带往医院。

恋一路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前行。可以听见她在安慰自己,可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下一秒脚下像是踩空一样,场景变换如同舞台剧一般只能勉强听到“突发性眼睛病变”以及其他人零碎的说些什么,好像是在商议让谁给自己带作业和辅导。

“虽然可可的成绩很好,不过会担心打扰到堇的静养呢。”

“这样的话也只能拜托......了吧。”

“可可才不会和病人吵架呢!”

“我也知道可可不会这样的,但是...”

“没关系的,让我来吧。”

“拜托你了哦,恋。”


“医生说了还不能够直接把纱布拆了,啊,原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事,抱歉,是我误解了。”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的话和我说就可以了,不要勉强自己,看不见的话磕到哪里都是未知的,不用担心会麻烦我,真的。”

“说实话,今天学的课程难度不小,只是靠听的话一时半会是理解不了的,等到可以看见的时候来学生会办公室找我吧,我给你好好讲解思路。”

“这是千砂都给你做的特质章鱼烧,听说放了胡萝卜应该对眼睛有帮助恢复作用,烫的话记得吹一吹。”

“想出去的话也可以的吧,毕竟平安名同学可不是那么喜欢闷在家里的吧。那你一定要抓好我的手,紧紧拉住我的胳膊。

今天的天气真的非常好呢,湛蓝无边,落日的时候太阳的光晕铺满了整个天空,也许,下一次的作词就用上夕阳感觉也很不错的样子,大家都一定会喜欢的,堇觉得怎么样呢?

最近好像附近新开了家手工艺作坊,不知道堇对这些手做小东西感不感兴趣,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

啊,有猫咪路过了呢,毛发颜色和堇的头发一样呢,是很好看的金色,想不想去摸一摸?啊,已经跑走了,看起来是很怕生人的类型,有点可惜。”

......

......

恋说了很多东西,像是一口气想要描绘所有的东西,这大约是堇头一次知道原来她是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是她现在看不见,只能从靠在一起的胳膊臂膀上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此时她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说为零。

那些有的没得的话句让她听的入迷,一切琐碎的事情从叶月恋的嘴里说出来好像都瞬间变得鲜活有趣了起来,甚至她感觉自己睁开眼睛时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可以看见了些,虽然只是朦胧一片白。

“如果一直看不见的话恋会一直陪着我是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堇可以越快好起来,早点睁开眼睛,毕竟一直看不见也对堇来说不好。”

“我不觉得哪里有些麻烦,有恋陪我我就觉得很满足了,我很喜欢这样。”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到时候能看见了我就没有办法陪着你了。”

堇踌躇了半会揣摩其中的意味,最后牵起恋的胳膊,“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她执意让恋留下来陪她久一些再回去,恋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在这陪了堇好一会。

“真的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哦。”

“那我们明天见。”堇这下没有太挽留,“明天你会来的吧。”

可是恋迟迟没有回应,也没有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堇一把扯下纱布,对方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目光仍旧只能模糊一块,大致勾勒出叶月恋的轮廓,此时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没有,是我太任性了。”

她一下起身,从床上起身,脑海里还回荡着恋说对不起的声音。

冷水触面她经不住浑身抖了一下,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很难受,像是要发痒起来的预兆,她抓起衣服就冲向浴室。

梦境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此刻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她甚至觉得这也许是恋对自己进行托梦,思绪万千最终在某个瞬间告诉她不要忘记参与恋的葬礼。

她决定好在葬礼上一定不会哭出来。

在那一天到达的时候,她尽力咬住牙让自己不至于眼泪掉下来。香音和千最开始撑不住已经哭的喘不过气,可可也在咬着牙撑住,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落下来少许,只有自己,哪怕是整个眼角红烫到已经神经痛也没有掉太多泪。

恋的父亲从国外回来,一身的黑西装,看着女儿生前的朋友,氛围沉默极了。他的妻子因为遗传的心脏病逝去,她的女儿也追随着母亲的步伐走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可可和堇两个人扛着香音和千砂都的身体不让她们倒下,在向恋的父亲示意后就离开了,头一次,四个人之间这样沉默,香音和千砂都的哭声最终小了下去,已经嗓子嘶哑。最终只能草草散了,每个人脸上都只有浓浓的疲惫感,只能让时间去冲淡一切。

只有堇好像是在所有人的里面最冷静,她甚至还能在那天晚上吃下一小口的草莓慕斯,但是吃完那一口之后她就失去了食欲,“完全吃不出味道,一点也不好吃,还是给妹妹送去吧。”

她又想起了叶月恋,如果自己这块草莓慕斯能够送给她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话,虽然会在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表情却非常诚实。

可惜看不到那样的表情了。

一个转身改变了原本走向妹妹房间的路线,她将草莓慕斯扔进了本不该属于它的归属里。

她以为自己还会再次梦见叶月恋,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都没有再做过梦,只有漆黑的一片,一如自己回到了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只是没有了来自她的声音和陪伴。

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样,她每日的训练越加发狠,像是要把自己打造成铁人一样,直到其他人都看出她的问题也都委婉的劝说她不要那么用劲过猛。可是她有些停不下来,最后只能强制让她不参与到训练中。

悄然又是一个月的光景,堇的内心好像已经完全平息下来了,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堇自己都放下心来。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个话仿佛被证实了。

逐渐的,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只是堇偶尔在看到情侣来神社里祈福是心里会有些不小的波动。

她还从未向恋表达过自己的心意,自己那份喜欢的心情。

可是她没有机会了,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在许愿板上写了自己的心意,“也许呢,也许...”她这样喃喃自语到,希望能将心意传达到三千里的天空之上。



那是在某个最平平无奇的某个梦里。

自己在哪里,能看到被原子笔乱画的乱七八糟的墙壁,也许是学校里,顺着楼梯往下走,不过自己听到了他人上楼时的脚步声。

--向上的楼梯与向下的楼梯是相同的。

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是她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呢?”

对方笑盈盈问着自己,牵着自己的手走到了开阔的操场里。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是来找你的。”

“那堇来找我一定是有话要和我说吧,一定是很重要的话,说给我听吧。”

堇说不出话,直觉告诉她自己不应该开口说出那样的话,不应该同面前的“叶月恋”说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不说就又会错过了。

“我喜欢你,我好希望你还活着。”

“谢谢你,堇,真的谢谢你,可是我...”

“不,请不要说出实话来,那样我会更加难过的。”她知道,面前的恋只是自己梦里妄想出来的存在,只是一个自己的执念。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挣脱梦境,她哭出声来。可是她又怕被自己的妹妹还有父母听见,这样会让她们担心的,于是努力的压制着,唯有眼泪满面。

虽然是假的,但是自己终于说出口了哪些之前无法说出来的话。只要大哭一场,将那次忍住的眼泪全部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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